玛丽女王和枢密院找不到伊莉莎白参与暴动的证据,在伦敦民众的呼声下,迫于政治压力的玛丽女王只好暂时解除对伊莉莎白公主的软禁。 伊莉莎白匆匆赶往伦敦郊外,下了马车,她一眼就看到手捧玫瑰的艾德,在对她微笑。 “殿下,您喜欢玫瑰吗?” 伊莉莎白走过去,伸手握住艾德拿着玫瑰的纤手,爱怜地看着艾德可爱的脸:“喜欢,但是…更喜欢捧着它的人…” 艾德羞红了脸,低着头,喃喃地说道:“太肉麻了,殿下…这不像是您平时说话的格调…” 伊莉莎白温和地将手背贴上艾德的脸,抱着艾德,慢慢地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温湿的舌尖轻轻碰击缠绵,伊莉莎白舔舐着艾德带着薄荷清香的红唇…然而,突如其来的“呯”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血腥味,让伊莉莎白不由得睁开了眼,一看…怀里的艾德嘴角挂着血痕,奄奄一息地垂下了手…… “格兰德斯!你怎么了?你…你忍忍…我带你去见御医……”伊莉莎白突然发现艾德胸口血流如注,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艾德刺目的鲜血,艾德背上,有个显眼的弹口… “还见御医呢?本宫的枪法你可不是没见过,中了本宫的枪,她就该去见上帝。” 伊莉莎白听到安纳斯塔西娅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下传来,猛地一抬头,只见安纳斯塔西娅手握着火枪,美艳绝世的脸带着如同毒蛇般的微笑。 “殿下…我…我…”艾德用尽力气紧紧抓着伊莉莎白胸前的衣服,痛苦的褐色双眸无限留恋地望着伊莉莎白。 “格兰德斯,坚持住…”伊莉莎白抱起艾德就要往赫德福特走去,然而安纳斯塔西娅却用枪口顶住了艾德的太阳穴。 “伊芙,你再往前走一步…本宫就补上一枪,让她真的去见上帝。” 伊莉莎白倒抽一口冷气,艾德痛苦地低吟着,伊莉莎白宁可安纳斯塔西娅打中的是自己,她不想要看着艾德承受这样生不如死的楚痛。 “本宫已经警告过你了…伊芙,跟这个小姑娘在一起只会让你被其他贵族嘲笑和排斥…到那时你就会后悔你自己轻率的行为。你也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最后只能是悲剧。一个贫民窟的爱尔兰乡下姑娘值得你这样苦恋吗?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安纳斯塔西娅看着伊莉莎白,艾德也看着伊莉莎白。 “殿下…对、对不起…安纳斯塔西娅殿下…说、说得对,今天的事情…是我和她一起…谈过的,我、我请她在你面前…杀了我,因为一旦…一旦您再次被玛丽女王…抓走,我…我不能够保护殿下您,可是、可是她可以…所以……所以,请您忘了我吧…我只会拖累您…殿下…您的前程光明…可是我却会成为您前进的包袱…” 伊莉莎白听着艾德气息低微的坦白,痛苦的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掉落… “格兰德斯……你在说什么?你故意让娜嘉杀了你?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格兰德斯!你…你…你考虑过本宫心里的感受吗?” “伊芙,既然你听到了实话了,本宫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你了,是的,格兰德斯小姐亲自开口请本宫在你面前杀掉她…因为她想在死前对你亲自说出她心里的话,免得你以为她的遗书是伪造的…” 安纳斯塔西娅把艾德亲手写的遗书放在伊莉莎白手上,伊莉莎白浑身僵硬,大脑空白,抱着艾德手,冰冷刺骨… 不知多久之后…伊莉莎白睁开了模糊的泪眼…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是的,幸好是一场梦… 艾德没有死,安纳斯塔西娅还在远离伦敦的克林姆林宫,玛丽女王也没有因为找不到证据而解除对她的软禁。 她还在赫德福特,还在皇家护卫队的监视中,还在过着艰难的软禁日子…只是今晚,她做噩梦了。 然而,现实中的噩梦,远远比夜里睡着时发的噩梦来的残忍。 找不到罪证的玛丽女王铁了心要杀伊莉莎白公主,这一次,她就算找不出证据来治伊莉莎白的罪,也要捏造个罪名弄死伊莉莎白。 …… 10岁的小伊莉莎白坐在一棵大树后面,偷偷地往外探出头。 她在等简.格雷郡主来找她,她们正在汉普顿的皇家花园里在玩捉迷藏。 “怎么还不来呢?”小伊莉莎白打着哈欠,偷偷的往外探着头,很久了,还是不见小简郡主的影子。 “简真是笨死了……每次捉迷藏都等到本宫睡了一觉才找到本宫…玩了这么多次,她找人的技术完全没有长进,唉…太阳就要下山了…她还在哪儿发傻呢?本宫在这儿坐了三个小时,都快饿死了…” 小伊莉莎白两眼惺忪地想着,无聊地看着夕阳,突然,她的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 “终于来了!让本宫好等!”伊莉莎白一转身,就满脸哀怨地看着身后的人,然后惯性地抓住身后人的肩膀。 但是当她看清了来人后,却满脸通红地愣在了原地,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小简郡主…而是一位肌肤如雪、金发碧眼的绝世小美人。 绝世金发小美人用美的令人不敢正视的眸子好奇地看着小伊莉莎白殿下,用好听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打着招呼:“дравствуйте(俄语的您好)。” “什么?”小伊莉莎白虽然觉得金发小美人的声音很让人心醉,可是却不明白小美人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金发小美人就是当时刚满12岁的小安纳斯塔西娅,这位来自东欧的斯拉夫小美妞,刚刚跟着她的大使父亲来到伦敦,远离故土,很是寂寞,看见小伊莉莎白殿下坐在树下,蓝眼睛惺忪,打哈欠的样子甚是可爱,所以走过来想问小伊莉莎白可不可以跟她一块儿玩。 小伊莉莎白当时只懂英语、法语、德语、拉丁语,但是不懂俄语,所以她很费力地跟一边讲俄语一边打手势的小安纳斯塔西娅殿下比划着,好不容易才勉强弄懂了小安纳斯塔西娅的来意… 小伊莉莎白12岁时,14岁的安纳斯塔西娅殿下已经是名闻欧洲的美人公主了,安纳斯塔西娅殿下的母亲是乌克兰贵族,众所周知,在乌克兰,那简直是美女成灾。 而安纳斯塔西娅刚好遗传了她的乌克兰母亲所有最精致的特点……只要安纳斯塔西娅走到哪里,必定引起无数男女贵族和平民驻足观望。 在欧罗巴的王公贵族中,安纳斯塔西娅殿下成了“美神”的代名词。 安纳斯塔西娅.尤列维拉娜.罗曼诺夫娜,被诸国王公公认为“斯拉夫四大美人”之首。 这位让无数王公贵族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俄罗斯美女公主,最喜欢玩的游戏,是她第一次和伊莉莎白见面时伊莉莎白和简在玩的捉迷藏。 因为每一次玩这个游戏,安纳斯塔西娅殿下都要小伊莉莎白和她藏在一起,而且安纳斯塔西娅殿下最喜欢藏的地方是窄窄的地方,而且藏身之处越窄越好,最好只能容下一个人,因为这个时候小伊莉莎白殿下就会显示出淑女的风度,让小安纳斯塔西娅殿下坐在她大腿上。 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克林姆林宫长大的小安纳斯塔西娅外貌如青春少女,心中却和外貌截然相反,每次藏身时,她总是一边用无辜的碧绿色美眸使劲盯着小伊莉莎白,然后一边“无意”地触碰小伊莉莎白的敏感部位。 小伊莉莎白因为很少看到斯拉夫美人,所以每次见到斯拉夫美人中的极品安纳斯塔西娅殿下都会晕乎乎的,当时的小伊莉莎白殿下还不怎么懂得如何拒绝他人在身体方面的骚扰,所以让小安纳斯塔西娅殿下占尽了便宜。 安纳斯塔西娅殿下摆出姐姐的架势,告诉小伊莉莎白贵族应该从小学着怎么去跟人接吻,然后她就很“大方”地在小伊莉莎白殿下的脸和脖子上给小伊莉莎白做示范……一次示范还不够,要多次重复…… 每次简好不容易找到小伊莉莎白和安纳斯塔西娅殿下时,小伊莉莎白殿下的脸和脖子总是有安纳斯塔西娅殿下留下的一大堆红草莓,简问小伊莉莎白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小伊莉莎白殿下才清醒过来,然后红着脸凑到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简耳边低声说:“本宫的脸和脖子…刚刚被一只漂亮的小猫给咬了”。 安纳斯塔西娅回忆起这一切,总是觉得心里异样的甜蜜。 她很享受吻伊莉莎白的感觉,特别是伊莉莎白微皱眉头躲着她的样子,她最喜欢了。 安纳斯塔西娅无数次想象着自己压在伊莉莎白身上爱抚伊莉莎白的场面,幻想中,伊莉莎白羞涩的脸和轻微的呻吟让安纳斯塔西娅感到莫大的满足。 但是让她伤心的是,她的伊芙,现在把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了一个住在贫民窟的凯尔特乡下姑娘身上。 而且,她的伊芙还对那个贫寒的爱尔兰小妞爱得死去活来。 当初艾德第一次到赫德福特时,看到的那幅楼梯上的金发美人画像,其实就是伊莉莎白为安纳斯塔西娅画的画像。 画上十八岁的安纳斯塔西娅美艳动人,但是如今更加焕发成熟美的安纳斯塔西娅,比画上刚刚成年的时候要更加魅力四射。 可是,就算整个欧洲都拜倒在她的裙下,她的伊芙还是不肯从了她。 【哼…伊芙,你还真以为凭你自己,就能主得了不列颠的事情了?本宫当初在伦敦,玛丽女王不敢动你,可是如今本宫回到莫斯科了,你还不是照样成了玛丽女王砧板上的鱼?】 安纳斯塔西娅想着,手里拿着俄罗斯大使给她送来的关于伊莉莎白近况的汇报信。 安纳斯塔西娅回想着她今年六月份要回莫斯科前,和伊莉莎白告别的情景。 当时,她和她,都很尴尬。 伊莉莎白明白安纳斯塔西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立刻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好朋友”,而安纳斯塔西娅则很清楚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放弃伊莉莎白,因为在她眼里,艾德和伊莉莎白门不当户不对,她相信艾德和她的伊芙即使相爱了,以后也一定会因为背景天差地别而不欢而散…… 安纳斯塔西娅像往常的道别一样想要吻伊莉莎白,可是伊莉莎白躲开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伊芙?” “对不起,娜嘉…你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而我也有恋人了。” “伊芙,你真是傻瓜…如果玛丽女王要找你麻烦,那个爱尔兰小姑娘能保护你么?” 伊莉莎白眼神坚毅:“有劳你费心了,娜嘉,有危险的话,我可以保护我自己。” 安纳斯塔西娅沉默片刻,低声用俄语说了一句:“Выбудетесожалетьобэтом(你会后悔的)。” 现在,伊莉莎白被玛丽女王治罪,安纳斯塔西娅决定先不像往常一样出手相救,她要让她的伊芙好好吃一吃苦头,尝一尝没有她安纳斯塔西娅充当保护伞的滋味。 玛丽女王一开始以为她动了伊莉莎白,以安纳斯塔西娅皇后为首的俄罗斯势力肯定要像以往一样跑出来跟她没完,谁知这回俄罗斯方面却静的出奇,英格兰大使告诉玛丽女王,安纳斯塔西娅皇后听伊莉莎白殿下被软禁的消息时的态度,心不在焉,听完后,和沙皇陛下一起带着才几个月大的小皇子去散步。 安纳斯塔西娅皇后的居家日子过得其乐融融,完全没有要为伊莉莎白殿下操心的样子。 玛丽女王听完使臣的汇报,心放了一大半,然后又召来驻柯尼斯堡的英格兰大使。 “克罗笛安大使,普鲁士大公,对伊莉莎白公主被软禁是什么态度?” “回陛下…普鲁士的娜塔莉娅大公和伊莉莎白殿下不合是众所周知…虽然她和伊莉莎白殿下都心从路德教。可是…她还是像之前一样,恨透了伊莉莎白殿下,而且她和您一样都是女君王,并且也极其痛恨背叛君主的行为,所以她认为您拘禁一切可疑叛徒的做法大快人心,最好赶快定伊莉莎白殿下的罪。” 玛丽女王听说身为欧洲新教领袖的娜塔莉娅也不支持同为路德教徒的伊莉莎白,另一半心也放下了。 她在伦敦塔白塔里踱了几步,立刻召见温切斯特大主教加德纳。 “主教,一直包庇伊莉莎白那个妖孽的俄罗斯皇后不插手了,新教领袖娜塔莉娅大公也表明了支持朕判决伊莉莎白的态度,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护着伊莉莎白那个该死的妖女了…” “陛下英明!”大主教格式化地开始赞美玛丽一世。 “放狗屁!朕都还没说朕有什么决定呢,你就阿谀奉承了,拍马屁都不会拍!” “血腥魔王”玛丽一世不高兴地瞪着加德纳,火一大又不小心爆了粗口。 “是是是是…微臣愚蠢至极,请陛下原谅。” “好了好了,用不着自己掌嘴了!你给朕听好,过了这个圣诞,等法国佬被西班牙的军队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朕就出兵,然后,你要抓住时机,给伊莉莎白那妖孽弄个罪名,关进死牢,如果到时俄罗斯和普鲁士还是没动静,就直接把伊莉莎白的头给朕砍了,挂到伦敦城给百姓看!” 1555年4月…泰晤士河的河水开始融化的时候,以德怀特勋爵为首的北部军队再次以伊莉莎白公主的名义叛乱。 大半年没有见到艾德的伊莉莎白,当时正身患猩红热,身体虚弱至极。 但是,玛丽女王、加德纳大主教以及西班牙哈布斯堡王室却不肯放弃这个可以杀掉伊莉莎白的好机会,玛丽女王一声下令,病重的伊莉莎白就被强迫着上了囚车,冒着大雨一路颠簸到了伦敦城区内… 在伦敦塔外墙上,病得浑身发抖的伊莉莎白看见了造反者血淋淋的脑袋… 瓢泼的大雨淋湿了病得几乎没法走路的伊莉莎白公主,伦敦塔外,挤满了自发来到伦敦塔来为伊莉莎白伸冤的各族大英民众。 “伊莉莎白殿下!请保重啊!”一个来自威尔士的伦敦市民朝正在走近伦敦塔的伊莉莎白使劲挥手。 皇家卫队立刻把他拉了下来,制止他继续说话。 所有人都沉默着,伊莉莎白沉默着,蹒跚地来到了进入伦敦塔的堤道上… “本宫是清白的…绝无背叛女王的行径…天地可鉴。” 伊莉莎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用尽全力,严肃地对到伦敦塔看她的百姓们说… 伊莉莎白的脸,挂满了水痕,雨一直下着,公主脸上的水痕,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十九年前,她的母亲死在了这里,七年前,她受到诬陷被关进了这里…如今,她再次踏进伦敦塔,而且…进的竟然是死囚牢… 从来没有人活着走出过伦敦塔的死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