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恋人-第94章 危情伦敦夜
狗萝在天
6 月前

14世纪的葡萄牙,曾经有一个美丽的故事,佩德罗一世国王和他的情人芮内斯小姐的美丽悲剧爱情。 还是王子的佩德罗和王后的婚姻纯属政治联姻,佩德罗真正爱的人,是王后的侍女芮内斯小姐,芮内斯小姐也一心爱着佩德罗,从不计较名分,默默地承受着地下情的压力,她因为不被葡萄牙王室包容,在佩德罗王子登基前惨遭朝廷重臣的杀害。 被惨杀之前,可怜的芮内斯小姐不停地流泪,哭喊着佩德罗王子的名字。 佩德罗王子登基成为国王后,把死去两年多的芮内斯小姐从坟墓中送到王族棺木里,亲手为已经化为白骨的芮内斯小姐戴上王后的王冠…如今葡萄牙的“泪馆”,就是因为芮内斯小姐在这里行刑而得名的。 芮内斯死后,佩德罗一世一瞬间变得白发苍苍,痛不欲生的他再也没有爱过任何人,终于在登基十年之后也随着芮内斯而去,他因为治国有方而被他的臣民称为“公正者国王”。 芮内斯和佩德罗一世这两个名字,从此就成为了欧罗巴爱情中“专一”的代名词。 当年讲这个故事的是小伊莉莎白公主的家庭教师,而当时只有8岁的小伊莉莎白公主和小娜塔莉娅公主那会儿还没闹翻,小娜塔莉娅公主跟着她父王到伦敦来拜访亨利八世,和小伊莉莎白坐在一起听家庭教师讲了这个古老的美丽悲剧。 美丽的故事催人下泪,何况这是历史上真人真事的悲剧爱情,两位小公主平时都相当的能控制情绪,听了这个故事后,却心中悲伤不已。 “芮内斯小姐太可怜了…”两位小公主一起用手帕抹着眼泪。 【佩德罗尽管是好国王又怎样?竟然让自己的女人这样受苦。如果本宫是佩德罗,要是哪个恶棍敢蓄意伤害本宫的‘芮内斯’,本宫一定要让他声败名裂、断子绝孙…】 小伊莉莎白殿下一边抹泪一边这样想。当时她还没遇到小艾德,身处逆境又无处诉苦,心理还相当厉害的扭曲着。 【佩德罗还是好国王呢?连保护自己女人的本事都没有。本宫若是佩德罗,那么能让本宫的‘芮内斯’流泪的,只有本宫一人…】 小娜塔莉娅殿下一边抹泪一边这样想。 当时的小娜塔莉娅已经初露在感情方面攻而不退的矛头,就是这样小小的霸道心理,在日后血雨腥风的宫廷斗争中,渐渐成就了不可一世的娜塔莉娅大公。 一年后小伊莉莎白遇到了她的“芮内斯”小艾德,伤害了小艾德后,却爱上了小艾德,于是开始充当小艾德的护花使者,她把佩德罗和芮内斯的名字写在羊皮纸上,时时警告自己不要成为无法守护心爱女人的佩德罗。 小娜塔莉娅兑现了她当初的承诺,她的“芮内斯”希瑟虽然木讷但是脾气犟,很少哭,而每次跟大公上床,可怜的希瑟都必哭。 包括两次压倒大公,希瑟也是因为哭着哀求但是大公却不依不饶,希瑟没有办法才奋起而反攻。 希瑟这十九年的人生百分之九十的泪水,都是为娜塔莉娅而流的…… 夜幕已深,但是艾德仍然坐在家门口,看着邻居家裁缝小吉米出出进进地搬着东西。 玛丽女王要对法国用兵,议会通过一道征税法案,每家每户必须缴纳“教徒税”,表面上收税的是教士,实际上…这是玛丽女王和枢密院变相逼大英臣民交战争军费的方式。 “大英要以上帝的名义向法国人复仇!以祭奠在百年英法战争中死去的大英士兵!” 这是玛丽女王和大主教加德纳在特拉法加,面对百姓时说的话。 都铎王朝的上一个王朝兰切斯特王朝,就是间接因为英法百年战争覆灭的。 当时爱尔兰还没有正式并入大英,所以当时对阵法国的其实是大英的主体英格兰。 于是再场的英格兰百姓无不担忧,这一次和法国的战争,英格兰要再次为惨痛的付出而经历又一个王朝的覆灭…那就是,他们担心都铎王朝可能会因为和法国的战争再次陷入更加糟糕的泥潭,最终和兰切斯特王朝一样因为英法战争而走向灭亡…如果这一切都发生了,那么英伦岛将因为都铎王朝的灭亡而再次遭受夺位之争的血洗……… “祭奠死去的士兵?那些都是英格兰士兵,关我们爱尔兰人什么事?为什么我们要出钱纳税给英格兰人找法国人复仇?”当时在场的尹纳德很不满地低声嘀咕着。 “现在是夏季,威尔士正在闹水灾,陛下!与其找法国人复仇,不如请您把打仗的钱拨给威尔士修防洪堤坝吧!”旁边的一位威尔士市民大声说道。 结果那个威尔士人马上被英格兰卫队“请”到一旁,因为“造谣”而被罚款二十英镑,尹纳德看到这情景,不敢再随便开口了,于是拉着一边的艾德,赶紧回伯顿街的家里去。 因为那个威尔士人是小吉米的哥哥,而二十英镑的罚款对他们一个伯顿街的家庭来说实在太昂贵了,交了罚款叫不出“教徒税”,小吉米和他的哥哥只好连夜搬出伦敦,他们要回老家想办法躲过税收风波。 “我宁愿被大水泡着,都不愿意把我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送给英格兰人去打法国人!”小吉米临走前对艾德说,“格兰德斯小姐,上帝保佑你和格兰德斯医生…我们会想念你们的。” “上帝保佑你,吉米先生。”艾德对马车上的小吉米和他的哥哥挥了挥手。 “钱钱钱!这年头市景行情这么差,让我上哪找钱去?”尹纳德看着简陋的家,唉声叹气道。 静静的伦敦夜,艾德看着冷清的伯顿街,肮脏的街角,流民们互相偎依着,玛丽女王对民采用纳税的方式征军费,对贵族采用提高了领地的租金征军费,伊莉莎白也被玛丽女王以“出租赫德福特给妹妹住”的名义征讨了不少税。 伦敦的夜,还有多长呢? 艾德抱着腿,看着黑洞洞的天空…原本的夏天,夜空不该是深蓝色的吗? 为何今年的夜空,竟然这样黑,而且不见一片云呢? 艾德昨晚梦见了多日不见的伊莉莎白,她梦见了她们见面的最后一天,她和她在伦敦郊外的桦林里缠绵的情景……那一天,她们像普天下所有恋人一样,拥吻着对方,把额头抵在一起,讲着情人之间的絮语。 尽管最后艾德因为伊莉莎白的公主身份而在最后一刻没有勇气把手指探入伊莉莎白的身体…可是,艾德觉得心里好快乐。 缠绵毕,伊莉莎白和艾德没有立刻穿上衣服,未着片缕的一起躺在伊莉莎白长长的披风下,对视着,伊莉莎白把手搭在艾德裸露的纤腰上,艾德轻轻地为伊莉莎白唱着爱尔兰的民谣《多年以前》。 tellmethetalesthattomeweresodear,请给我讲那亲切的故事。 long,longago,多年以前long,longago; 很久以前singmethesongsidelightedtohear,请为我唱亲切的歌谣long,longago,多年以前longago。 很久以前nowyouhavecome,如今你来到我身边allmygriefisremoved,我的忧愁烟消云散letmeforgetjustaslongasido,让我忘记了我已经想念你好多年letmebelievethatyoualwaysbehere,让我相信你会永远在我身边long,longago,多年以前longago。 很久以前doyourememberthepathwherewemet,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条小路吗? long,longago,long,longago? 就在那很多年以前? that'swhenyoutoldmeyouwouldnotforget,那时你告诉我你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地方long,longago,多年以前longago。 很久以前then,toallothersmysmileyoupreferred,然后,我将用最甜蜜的微笑,使你永远难以忘怀love,whenyouspoke,gaveacharmtoeachword,stillmyhearttreasuresthepraisesiheard,你赞美的话,我将永藏在心long,longago,多年以前longago。 很久以前艾德唱完最后一句,伊莉莎白闭上双眼,给了艾德一个漫长的吻,炽热的唇,紧紧相贴……… 那天,伊莉莎白掀开了马车的窗帘,艾德给伊莉莎白梳着麻花辫,伊莉莎白紧紧抱着艾德送给她的薄荷香囊。 艾德本来打算在今年的9月7日,伊莉莎白生日那天,再把香囊送给伊莉莎白的,可是…因为情况复杂,艾德有预感这一别她又要好久不能见到公主,于是提早把香囊送给了伊莉莎白。 香囊里,艾德特别加了清香的薄荷叶,她知道伊莉莎白压力大常常失眠,所以,她想让薄荷叶的淡香缓解伊莉莎白紧绷的神经,她想让伊莉莎白能睡个好觉…… “格兰德斯,我爱你。” 伊莉莎白突然望着窗外的夕阳,说,然后,轻轻吻了吻艾德亲手绣的小香囊。 艾德始料不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伊莉莎白对她说这句话…是的,虽然她们已经偷食了禁果…但是即使是在那个时候,伊莉莎白也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这句话…可是,现在,伊莉莎白却突然说了…在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说了…… 伊莉莎白把手搭上艾德精致的娃娃脸,艾德是个喜欢平淡生活的小姑娘,即使她知道自己爱着她,也从未因为自己是公主而向自己索要任何东西。 伊莉莎白想起以前自己的仆人千方百计地向她索要好处,在她落难时却纷纷离去…对了,艾德是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呆在自己身边的? 伊莉莎白突然记起,艾德主动要求成为她的侍女的时候,是自己被剥夺了公主地位,最艰难的那个黑色七月……… 伊莉莎白回过头,淡淡的看着艾德,再次说了一次:“我爱你,格兰德斯…我想要你做我的‘芮内斯’,可是…我不会让你像她一样受欺负…” 艾德不知道“芮内斯”是谁,呆呆地看着伊莉莎白,伊莉莎白转过身,把艾德抱进怀里,细细地吻着,从额心,到眼睛,到鼻尖,最后到唇… “我们结婚吧?等这次风波过去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伊莉莎白爱抚着艾德的脸,把艾德紧紧抱在怀里。 艾德觉得伊莉莎白似乎要把她融进她的身体似的,抱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可是,殿下,我们爱尔兰人有个风俗…我担心殿下不能接受…”艾德有点喘息艰难地说。 “说吧,是什么?”伊莉莎白低着头细细打量着艾德淡棕色的眼睛。 “我们爱尔兰人的风俗是…一旦结了婚,就必须对上帝发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夫妻都不能离婚…” 艾德眉心有一丝担忧,虽然她知道伊莉莎白不同于其他滥情的英格兰贵族,可是…伊莉莎白的母亲之所以能成为皇后,就是因为充当了第三者,逼走了阿拉贡的凯瑟琳皇后,才得以和亨利八世国王结婚的…父母这样不光彩的婚姻,会对伊莉莎白造成怎样的影响? 艾德仍存忧心。 伊莉莎白顿时把艾德抱得更紧了,这回艾德被抱得真的差点无法呼吸直接背过气去。 “我还当什么事呢…我倒是担心,以后要闹着离婚的人,是你啊,”伊莉莎白猛地亲了艾德一口,“你担心我像我父王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是不是?放心,我爱你一个人就觉得够累了…哪还有什么闲心去出轨呢?” 被伊莉莎白的胳膊勒得已经缺氧的艾德,对伊莉莎白的话很是不满,借机一把推开还要继续加大拥抱力度的公主:“很累吗?那么您可以趁早选择不必受累。” 伊莉莎白只是给艾德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艾德会真的生气,连忙再次勒抱住艾德:“我就打个比方而已,宝贝…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发誓,我们绝对不会像玛丽和简一样…” “殿下,您这样抱我…会把我、把我勒死的…”艾德龇着牙,她觉得伊莉莎白就要把她的腰抱断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这样抱着你…然后,我们再做十次,直到你答应为止!”伊莉莎白发狠了,她本来想耐心求婚的,可是艾德这爱尔兰小傻妞实在太可恶了,凯尔特人不都是挺豪爽的吗? 怎么一提到结婚这爱尔兰小傻妞就拐弯抹角,变得比内敛婉转的英格兰人更拐弯抹角啦? 太气人了,所以伊莉莎白不打算再求婚了,她要继续逼婚! 她要逼着艾德做她的“芮内斯”! “做?做什么?”艾德惊慌,伊莉莎白把艾德摁倒在马车的座椅上,蓝色的眼睛闪着厉色。 “做我们刚才做的事情…做到你答应为止!”伊莉莎白冷笑一声,她知道刚才那一阵缠绵已经让艾德用尽了全力,所以,要是再来一次…艾德肯定是得呆在下面的那一个… “殿下,您…一点都不温柔。” “我想温柔来着,可是我发现你更喜欢我对你用强的!” 艾德突然发现,为什么刚才还缠绵的浪漫,就一定要被公主殿下以结婚这个问题扼杀掉呢? “或者结婚,或者十次,你要选哪一个?”伊莉莎白步步威逼,讪笑着看着艾德,刚才艾德虽然压在她身上,可是这爱尔兰小妞根本没有压人的天赋,才不到两个回合就一脸疲惫…果然,压人这活儿不适合贤淑的艾德小姐,在上面的,终究得是她伊莉莎白殿下啊! 当然终究伊莉莎白殿下没有得逞,倒不是因为艾德的原因,而是因为伊莉莎白在扑倒艾德就要动手时,突然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几乎晕倒……… 艾德还是第一次看到伊莉莎白累成那个样子,吓得连忙扶起伊莉莎白……… 回忆到这里,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艾德抬头一看,是老伯尼。 “小格兰德斯医生,请你赶快叫上格兰德斯先生,殿…不,伊芙小姐让我送你们赶紧离开伦敦。” 老伯尼尽管语气淡定,可是却神色不安,艾德还是头一次看到冷静的老伯尼如此紧张,顿时有了一种不祥预感。 “伯尼先生,为什么要送我们走?怎么了?”艾德问,可是老伯尼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着艾德赶快走人。 尹纳德和艾德还没收拾行李就一头雾水地被推上马车。 马车很快离开了伦敦,奔驰在郊外的小路上,尹纳德刚刚因为四处凑钱交税而疲惫不已,在车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艾德在车头举着火把为马车照路,老伯尼驾着马车。 “伯尼先生?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艾德看父亲睡着了,于是低声追问。 老伯尼叹了口气:“瞒着你的话,你一定也不能安心…格兰德斯小姐,我把事情告诉你,可是答应我,你一定要镇定…至少是为了殿下…” “至少是为了殿下”,这句话让艾德顿时头一沉,伊莉莎白?她怎么了?政变出了问题?玛丽女王发现了? “玛丽女王和西班牙的婚事不得人心…如今玛丽女王又一意孤行要出兵法国,所以怨声载道,北部约克郡,西部的普利茅斯都有民众起义…但是,他们起义却纷纷打着‘扶持伊莉莎白殿下登基’的旗号………伊莉莎白殿下根本没有想过要以武力暴动来和玛丽女王对着干,所以殿下对暴动群众的事情完全事先一无所知,可是因为他们是以伊莉莎白殿下的名号起义的,所以如今这些起义都牵涉到了伊莉莎白殿下,玛丽女王下令把伊莉莎白殿下软禁在赫德福特不得离开一步,枢密院正在调查这件事………殿下其实早有预感玛丽女王和大主教要对她下手,即使这次不是因为民众暴动的事情,玛丽女王和大主教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找殿下的麻烦。所以殿下早有预备,她以前就怕一旦她有麻烦会牵涉到跟她有关系的人,所以很久前,她就在远离伦敦的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一旦有风吹草动,就让我把你和格兰德斯先生送到那里去…” 艾德忘记了呼吸,犹如跌进了冬天的泰晤士河,浑身冰冷窒息。 “对不起,本来我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是殿下这次很危险…如果罪名成立…殿下她,可能就要像安妮·博林皇后一样…唉…………最要命的是,现在殿下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虚弱…好像是患上了猩红热,可是枢密院却每天都要她到汉普顿接受调查和审讯…如今我只能祈求上帝保佑殿下,让她顺利度过这个难关…”